美台关系“维持现状”陷入矛盾纠结

 

作者 刘匡宇

　　近月来，在中美走向深度竞合博弈和台海局势进入高风险期之时，美台关系也随之陷入了波动和纠结。一方面，特朗普在象征层面打“台湾牌”的节奏似乎稍有放缓；另一方面，亲台势力则加紧推动美台在军事合作等方面的实质关系。

　　AIT新馆维安“维持现状”

　　“美国在台协会（AIT）”台北内湖新馆将在6月12日落成。一年以来，前“AIT台北处长”杨苏棣（Stephen Young）等人多次热炒美国海军陆战队将进驻AIT。不过，5月21日，“AIT台北处长”梅健华（Kin Moy）首度就陆战队进驻AIT一事明确回应称，如美国“基于中美三个公报和‘与台湾关系法’的一个中国政策不变”，则基于此政策的AIT维安策略也维持不变。

　　此前，杨苏棣多次斩钉截铁地称，他在任时就力主确保AIT新馆将由美国陆战队使馆警卫队（MSG）派驻分遣队负责维安。梅健华对此称，媒体报道均属臆测，是“有趣的耸动故事”。AIT现址维安由少数美国人加多数本地雇员负责的做法将维持至新馆。一方面，美国所有驻外单位都有一系列维安标准，“该政策与政治不相关”；另一方面，“台湾已是数一数二安全的地方”，AIT新馆的硬件设施也能保证“真正的安全”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梅健华3年任期即将届满，其继任者会否如特朗普其他人事任命一样难产，也能折射出特朗普政府涉台政策的变动。

　　高层交流突破有双向动能

　　梅健华多次称，AIT内湖新馆是“美台友谊的有力象征”，殷切期盼今夏搬家入厝。不过，美台双方希望到时入馆、借题发挥者也不乏其人。

　　一是蔡当局要面子也要里子。蔡当局既要提升美台关系名义上的层级，更希望借机深化双方实质关系。蔡英文早就信誓旦旦地表示，将以台湾地区领导人的身份参加AIT新馆落成典礼，更迫不及待地在AIT落成前夕抢先进馆。15日，在蔡办秘书长陈菊、“国安会秘书长”李大维和外事部门负责人吴钊燮等亲信的陪同下，蔡应梅健华邀请率团访问AIT新馆。耐人寻味的是，蔡随后在专访中也坦言，相比较“象征意义的高层互访”，更看重美台在经济、军事方面实质性的互惠。不过，民进党内则担心，美方来台官员层级若不够高，会有“外交礼仪”之虑。对此，吴钊燮称未收到美方通知，但“AIT正热心邀请更多人来台”，且“AIT新馆本身就有极高象征意义”，并称美朝领导人会晤能否顺利举行，“也有一定影响”。为了避免让蔡难堪，台面下蔡当局的对美公关却是紧锣密鼓。

　　二是美国内亲台派加紧向特朗普政府施压。此前，英媒点名反华亲台鹰派人物、新任特朗普国安顾问博尔顿（John Bolton）极有可能出席AIT新馆落成典礼。近日，前“AIT台北处长”包道格（Douglas Paal）出面为此舆论降温，称不看好并呼吁特朗普慎重操作此事。美高层访台一事陷入纠结之际，在台湾的公关下，“台湾连线”、“与台湾交往法”发起人之一、众议员夏伯特（Steve Chabot）23日发起联名信，鼓动博尔顿借机访台，并对外称“我猜想他喜欢去”。当日，在众议院外委会就2019财年国务院预算举行的听证会上，夏伯特作为会上唯一提及台湾问题者，在提问时刻意使用“台湾国（nation of Taiwan）”一词，称“台湾半个多世纪以来事实上是独立国家”；并再次批评国务院对美台高层互动的“自我设限”是“无礼的、反效果的”；希望特朗普政府利用“与台湾交往法”邀请蔡英文访问白宫，与特朗普会见，并在国会两院致辞。夏伯特要求出席会议的国务卿蓬佩奥（Mike Pompeo）解释“与台湾交往法”将如何实时发挥作用，蓬佩奥回应称，其在中情局长任上就已参加过相关讨论，理解这个问题对于美国国家安全的意义；特朗普政府内部也有多次讨论，并理解该法“旅行方向的意涵”和议员的督促心理；宣称特朗普政府会遵守此法，副助卿黄之瀚（Alex Wong）访台就是例证。

　　此外，美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副主席马丁（Ken Martin）21日率团访台。台外事部门对此称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在民主党党纲纳入“友台文字”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。

 

　　军事合作升级箭在弦上

　　一是美众议院通过“国防授权法案”涉台条款。24日，美众议院通过“2019年国防授权法案（HR 5515）”。该法案第1253条要求，美国防部长应与台湾相对部门协商，全面评估台湾军力，并在该法生效后一年内，由国防部长和国务卿协商，向国会相关委员会递交报告，对加强美台合作与提高台湾自卫能力列出建议清单和计划方案；根据“与台湾交往法”，国防部应派遣军种部长或参谋首长联席会议成员赴台交流，并在法案生效后60天内，由国防部长与国务卿协商，向国会相关委员会简报相关计划。该法案随后将送交参议院军委会和院会进行讨论、表决。此前，美国防部亚太助理部长薛瑞福（Randall Shriver）和黄之瀚等人在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听证会中，重申忧愤于中国大陆“威胁破坏国际秩序的政策或行动”和对台施压，并称将致力于推动和台湾的防务关系，履行“与台湾关系法”的承诺。

　　二是智库炒作强化美台军事合作。美智库兰德公司资深分析师格罗斯曼（Derek Grossman）撰文称，美台当局均在“维持现状”，“台海局势紧张升高的责任在北京”，美台必须对此做出准备和应对。“独派”在美智库“全球台湾中心（GTI）”则发布由安大维（David An）操刀的报告，称对台湾“本土防务产业”有“适度信心”，认为台湾中小型军工企业和与当局关联的大型公司，能满足台湾未来一半的武器装备需求，而更高度复杂的另一半必须依靠国际合作，包括垂直起降战斗机、多功能直升机和潜艇等，建议美国增加与台湾的军事高层业务互动，通过提供急需的零部件支持台湾“本土防务产业”，并将对台军售程序例行化、常态化。

　　三是军火商在台设点为具体合作铺路。在美政府核发潜艇技术和装备输台的“销售许可证”和“美台国防工业论坛”之后，以系统整合销售与服务知名的美国AMS集团资深副总裁佩里（Michael Perry）23日称，多家军火商看到了台湾的“潜艇商机”，AMS计划年内在台设办公室，未来将提供武器设备的旧零件，而后谋求开设新分部。“美台商会会长”韩儒伯（Rupert Hammond-Chambers）则警告蔡当局，台湾“潜舰国造”需要系统整合，应在几个月内决定是否转向外援；如“中科院”宣称自制而做不到，就会演变成政治问题。

 

　　乱花迷眼，大陆保持定力

　　一方面，美台关系本质上从属于中美关系大框架，中美间战略平衡必有摩擦冲突，也必经漫长艰辛的调整期。同时，美国三权分立的国家机器和保守派、建制派、军工复合体等多个政治、利益集团的政策辩论与政治竞合也将长期持续；再加上特朗普本人善变、摇摆的商人性格，美台关系的忽冷忽热就成为必然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美台开始出现越发明显的分歧：蔡当局虽一面倒向美日，但却存心做“棋手”，有特定的“自主性”坚持和利益预期；而特朗普则清晰地将台湾当做与中国大陆博弈的筹码。从特朗普对中美经贸摩擦、“金川会”和中东库尔德族随时变脸的政治现实来看，正如学者黄奎博所言，“台湾承受不了美国过多的爱”。

　　不过，无论美台关系如何乱变，大陆将始终维持战略定力和底线思维，对美台的政治、军事互动进行研判和应对，遏阻美台跨红线和打组合拳。对曾在中亚、香港等地多次策动颜色革命的杨苏棣而言，提出“陆战队进驻AIT”是默认“台湾国家化”的初级阶段，是对中美建交基础和三个公报的颠覆。谁在破坏台海现状，自是一目了然。（本文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助理研究员）

责任编辑：台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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