厦门海沧九旬老人有个指尖上的中国！

 

乡愁，不只是过去的事儿，还有眼前令你辗转反侧可能即将消失的老玩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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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海沧东孚街道莲花社区百姓院子，90岁高龄的陈神旗看着手中的玩偶——布袋戏，牵强地笑了，肌肤里流露出一种难舍：毕竟我年事已高了，希望更多的人传承这门手艺活。

去年住院之前，陈神旗还会带着他的所有家当，在东孚、灌口、角美甚至是长泰演出。尽管戏迷没那么多了，他仍然满怀热情，争取让更多的年轻人懂得老祖宗的快乐法宝。

其实，戏迷早就散了，戏台也被时代搁置在边角地带。今年以来，陈神旗再也没有演出过了：我这把老骨头吭哧不住啊。

由于史料匮乏，布袋戏的传入海沧时间还是无一确切的考证，目前比较通俗的说法为：在国内，“布袋戏源于晋，兴于宋、盛于明”，是我国早老的民间艺术。

 

一

艺术往往是艺术人一生的挚爱。面对现实，陈神旗的眼神里有些落寞，毕竟每个时代给予的血液不同，一代人总有一代人不同的生活方式。

他说，耄耋之年的惆怅，即将成为海沧人浓浓的乡愁。

陈神旗想想自己9岁，也就是刚结束穿开裆裤的年纪，爱上了布袋戏。

那年的某一天，山边村有一大户人家办喜事，请来一支戏班到村里庆祝。莲花就在山边村的隔壁，他和囝仔伴一听说有戏可看，而且还是用手“戴上”小小的柴头尪仔穿著戏服来表演的芗剧。

当时，大家的兴趣就来了，决定一定要结伴去看看到底是怎麽演的？于是，陈神旗和几个囝仔便直奔山边村。

到达时，戏正在演。只见方寸大的戏台上，穿著衣服的柴头尪（wāng）仔在一个师傅的手中，灵活且表情丰富地运转着，再配合着耳边传来的阵阵乐器声，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。他心想：我要是也会，那该多好啊。

此后的几个演出日子裡，他天天从莲花跑到山边村，对着戏台，一脸羡慕地看着。

“我对布袋戏的痴迷，引起了戏班师傅的注意。”陈神旗说，在戏演完戏团要离开时，戏班师傅问他是否愿意跟着戏班学点手艺。“好啊！我想学。”当时他想也没想，就立刻答应了下来。

戏班师傅说：我觉得你还是先跟家人说下吧。”陈神旗说：好，你们等一下，我一定说服他们。

起初，家里人并不赞成他去学布袋戏，毕竟当时才9岁，而且布袋戏在当时也不算是很光彩的行业。但是，他却已下定决心，家人眼见无法劝回，再加上家境清贫，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。

从此，他就开始了与布袋木偶相伴半个多世纪的缘分。

 

二

他的戏班师傅叫杨胜，漳浦人，是当时闽南一带著名的布袋木偶艺术家。

杨胜曾经到17个国家演出过。从1939年到1942年，3年时间，陈神旗就跟着师傅从东孚到后溪，再到灌口，边学边演。他只用4个月时间，就能熟练操作布袋戏尪仔了。

后来的时间，师傅也很信任他，让他也参加演出，最后就完全交给他单独演出了。

布袋戏是用手套上布袋戏尪仔，以手掌作为尪仔身躯，食指托头，拇指和其他3指分别撑著左右两臂，操纵布袋戏尪仔进行戏剧表演，既能够表演出唱、念、做、打的功夫，也可以表现喜、怒、哀、乐的感情。

1942年，经过刻苦努力，陈神旗已可以靠着灵活的双手同时表演两个性格、感情各异的偶人了。也是在这一年，他第一次在坂头桥独自登台演出。

当时表演的是宋朝剧码《呼延守信》，刚开始一个人上台时，他还真有点紧张，但当音乐声响起后，他的心就渐渐平静了，手也像是不自觉地跟著音乐动了起来，那种感觉真不错。

第一次个人演出获得了极大成功，师傅对他也大加赞誉的说：“好！小子你出师了，以后可以自己当师傅了。”此后，一战成名的他便被各个戏班、剧团请去当师傅。当时陈神旗才12岁，却被大家称为“小鬼师傅”。

1950年，陈神旗20岁，离开家乡去当兵，随后近20年的没有机会表演心爱的布袋戏。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，当人们再次注意到布袋戏时，他才又有机会登台。

 

三

此后，陈神旗经常被各个剧团请去当师傅。他就有个愿望，就是能自己成立一个布袋戏团，边演出边培养弟子（目前有十多个徒弟），希望让布袋戏这个传统艺术发扬光大。

1992年，他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，创办了厦门市东孚镇莲花村木偶剧团，并倾尽所有的积蓄为剧团购置了新道具，还亲自设计戏台并请专人製作。

陈神旗的家并不大，是一座很普通的民房。在房间的一角，摆了几个旧的大木箱，透出让人说不出的岁月沧桑。“这是道具箱，这是装木偶的，这是……”陈老指着箱子说。“现在我的好多徒弟们都已经出师了，剧团的演出也大多是他们自己去做了。可是，一到閒时，我还是喜欢把这些箱子打开，拿出木偶装起来活动活动。”

不仅如此，陈神旗还自己编写剧本。他的房间裡，还放著几大摞自己根据古书编写的剧本，有30多部，包括《三下南唐》、《月堂演义》、《七子十三生》《封神榜》等。“随著娱乐方式日渐丰富，现在越来越少的人愿意一次坐上几个小时看布袋戏了。”

然而，他仍觉得从事这艺术的人还是太少了。他担忧地说：真希望有更多的年轻人能够欣赏古老的布袋戏，希望我写的戏本能够后继有人。

海沧区文联副主席、东孚民俗文化艺术协会会长陈原来说，闽南民间手艺作为一种精神生产，无论是在外在形态或内在理念都被打上中国传统文化的络印，为了让世界了解闽南，让闽南人了解自己，我们还要让老手艺得到更好地保护与传承。

如今，陈原来在莲花社区打造了一个百姓院子，作为本土文化宣传的平台载体，他说，这里将成为布袋戏的传承地。

来源：今日海沧

责任编辑：张贤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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