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见蔡其矫诗歌的原生态

由我省知名作家、学者王炳根主编的《蔡其矫全集》，近日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。《蔡其矫全集》共8册，收录诗人一生创作的诗歌1299首，其中510首为首次发表。全集的面世，带领当代读者走近这位著名的“华侨诗人”——

遇见蔡其矫诗歌的原生态

蔡其矫（资料图片）

台海网9月1日讯 据福建日报报道   1918年，蔡其矫出生在福建晋江的一个华侨家庭。上世纪30年代，他在上海读中学时加入抗日救亡运动，后来辗转奔赴延安。新中国成立后，他游历南北，阅尽大江大海，晚年独自行走大地，笔耕不辍，被称为“华侨诗人”“老革命诗人”“海洋诗人”“爱情诗人”和“行吟诗人”。

打捞未面世的“三分之一”

2007年，蔡其矫在北京寓所的睡梦中离去。此前，《蔡其矫诗歌回廊》（又称八集“回廊”）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，收集了诗人自1942年以后发表的诗作582首。

选编者刘登翰在《蔡其矫诗歌回廊》的《编后记》中透露了一个信息：“八集‘回廊’，比起他的全部作品，包括那在几十个笔记本中尚未面世的作品，恐怕不足三分之二。”

为了把尚未面世的“三分之一”打捞出来，王炳根接下了《蔡其矫全集》的编辑工作。

“因为撰写《少女万岁：诗人蔡其矫》，我对诗人进行过几十个小时的访问，光录音带就用了几十盒。他几乎是将其一生与诗歌创作，都对我讲述了一遍。”王炳根回忆说，“那时没意识到他的全集后来将由我来担任主编，但由于与诗人的深交，我知道他的许多故事，基本清楚他的诗歌创作脉络。”

蔡其矫自上世纪40年代开始写诗，在各个历史时期都留下了不朽之作。他创作于40年代的《乡土》《哀葬》《欢乐的歌万岁》《兵车在急雨中前进》，以及50年代的《风和水兵》《海峡长堤》《南海上一棵相思树》《红豆》《雾中汉水》《川江号子》等作品，使他成为中国现代意象诗的开拓者。

“纵观蔡其矫的诗作，既书写外在的宏大场景，也抒写内心的情感世界，既敢于直面现实，也追溯历史真实，即有深刻的感悟，也有超前的思考，其风格飘逸、隽永、自然、洒脱，富有现代音律感，又具有古典诗情美。”王炳根说。

蔡其矫有三个家：在北京，他先是住在父亲归国时购置的竹竿巷的四合院，之后住在夫人徐竞辞的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宿舍；在福州，他栖居于凤凰池的省文联宿舍；还有一处，即晋江老家的园坂别墅。

“半个多世纪，他像候鸟一般，自南而北，又由北向南，年复一年，穿梭来回。他未面世的诗歌，应收藏在这三处寓所里。”王炳根感叹道。

王炳根说，自己对蔡其矫的访问与平日的交往，多在福州凤凰池寓所进行。可惜这处二室一小厅的房子，在主人逝世后立即被出售，屋子里的东西一部分送到园坂，一部分回到北京，还有的就此失踪。

所幸，寓所里收藏的一些未刊诗文，蔡其矫“托付”给了王炳根。有一年，王炳根受邀赴香港国际书展做讲座，展示了蔡其矫一组诗的手稿，让《香港文学》主编陶然甚是感动，整理后发表在《香港文学》上。

进入一座诗歌的富矿

北京东堂子胡同59号是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宿舍，蔡其矫在这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。王炳根知道，那里深藏着诗人未被世人遇见的作品。

当王炳根来到这里，蔡其矫的三子蔡三强从抽屉、柜子里，取出一摞一摞父亲的笔记本。

两个人坐在床上，一本一本打开——每一个本子里，都是端庄秀丽的手迹、手稿，这是蔡其矫诗歌的原生态，也是中国诗歌的原生态。那一首首影响世人的诗作，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，那一首首尚未面世的诗作，都保持在这个原生状态之中。那一刻，王炳根像是“进入一座诗歌的富矿之中，目不暇接”。

北京回来后，王炳根和蔡三强再次相约在晋江园坂。这座建于上个世纪30年代的红砖别墅，是蔡其矫“三点一线”生活中的一个点。“文革”后期，蔡其矫从下放地永安回到儿时的故乡，这里成了他诗歌创作与活动的基地。

禁锢多年的诗情，一旦喷发，便如火一般熊熊燃烧，蔡其矫的诗歌创作在此达到一个新顶点。从上世纪70年代的《冬夜》《祈求》《玉华洞》《丙辰清明》《木棉》《双桅船》，到80年代的《天鹅之死》《天池》《神女峰》《翠鸟》《伊水的美神》《青藏高原》《卓玛》《走向珠穆朗玛峰》《在西藏》，直至90年代的《烟波岳阳楼》《呼伦贝尔草原》《萧红》《重返爪哇岛》等，诗人又创作了大量作品。

据王炳根介绍，蔡其矫不仅创作，还翻译了大量诗作，不仅有英译汉，也有古译今。在华北抗日联合大学时，他接触并翻译了惠特曼的诗。上世纪50年代初，蔡其矫调入中央文学讲习所，又重新翻译了惠特曼的诗。文学爱好者们熟知的《啊，船长，我的船长》，就是他1954年的译文。

“记得那是用蜡笔钢板刻印的一个本子，书名是《惠特曼的诗》，署名‘其矫试译’，可惜现在已寻不着了。”王炳根介绍说，古译今更多，历朝历代的诗作都有翻译，甚至包括毛泽东、胡乔木的古体诗。这些古译今的诗，蔡其矫主要用来自我训练，现在也成了《蔡其矫全集》中不可或缺的篇目。

经过真诚而不懈的打捞，这些酣睡在精致笔记本里的诗歌，终于与读者面对面。（来源：记者 树红霞）

责任编辑：杨艳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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