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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金马影后杨惠姗夫妇退出影坛25载 创办琉璃工房

 台金马影后杨惠姗夫妇退出影坛25载 创办琉璃工房(1)



杨惠姗用心雕刻琉璃


杨惠姗雕的千手观音


杨惠姗与张毅

  (海峡导报驻台记者 许巧娜 文/图)从电影到琉璃,张毅和杨惠姗的演出,都激烈而精彩。

  《玉卿嫂》、《我这样过了一生》、《我的爱》,在台湾天才导演张毅最好的几部作品里,金马影后杨惠姗都是女主角,淋漓尽致地演绎他细腻的心思与创意。

  现在,张毅的头衔变成了“琉璃工房”创始人,杨惠姗则是数百座观音佛像的琉璃创作者。在退出影坛的25年光阴里,他们一路相伴,用坚持与努力,拍出了一出更精彩的人生大戏——— 《琉璃》。

 台金马影后杨惠姗夫妇退出影坛25载 创办琉璃工房(2)

褪去繁华一头扎进了琉璃的世界

  28年前,张毅和杨惠姗的第一次合作,就是《玉卿嫂》。

  杨惠姗是原著作者白先勇先生推荐的女主角。见面第一眼,导演张毅却认为杨惠姗太过美艳,与玉卿嫂落差实在太大,甚至还与几个制片决定等她一来,就要恶整一番。

  “11年拍了123部电影,搞什么东西嘛!”张毅说这话时,杨惠姗笑出声来,抬起张毅的手,作势要咬,“对他们这种艺术家来讲,我们这种小演员很不入流”。

  但电影开拍后,杨惠姗转身一变,成了外表温婉、实则刚烈的玉卿嫂,片中关键床戏在当年更是大胆突破尺度,为戏牺牲的态度让张毅彻底折服。不过,这场倾尽张毅全力的床戏,上映时却被台湾 “新闻局”以“破坏中华妇女形象”为由修剪。

  次年,拍《我这样过了一生》时,张毅再度和“新闻局”杠上。有一场戏,杨惠姗演的桂美去探望表姊时,意外看到大陆未婚夫费振邦辗转寄来的一封信,结果,这段戏又被删掉了。“我问到底为什么(删掉)?他们说,(台湾)为什么可以与大陆通信?”

  不成熟的市场环境、意识形态的管理,联想到自己和杨惠姗的将来,让那时有阵地有底气、全身长着愤怒的刺的张毅,逐渐感到不安,“杨惠姗的年纪会越来越大,等待会耗掉她所有的时间”。

  恰巧,在两人合作的最后一部电影《我的爱》中,张毅找来了一堆琉璃器具当道具。张毅记得很清楚,那是一个琉璃的船帆,安装在一个底座上,晶莹剔透、光彩夺目,“我从来没有想过,琉璃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”。

  1987年,已经三十好几的杨惠姗与伴侣张毅放下星光熠熠的演艺事业,和另外5个电影伙伴,褪去繁华,一头扎进了琉璃的世界。淡水的第一个琉璃工作室,拉开了《琉璃》的序幕,“任何年纪想做任何事,只要努力,都可以有一定的成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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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魄故事做琉璃三年半烧了7500万

  然后,就是大家熟知的杨惠姗和张毅整整三年半的“落魄故事”。

  1987年,琉璃工艺全世界只有法国人能做。杨惠姗和张毅为了获得著名的“琉璃脱蜡铸造法”,给法国著名的Daum工作室写信,希望能买下这项工艺。但是,信寄出去了,却没有下文。

  不得已,杨惠姗一头扎进一大摞书里寻寻觅觅,终于找到了关于“琉璃脱蜡铸造法”的“蛛丝马迹”。估计着势必跟蜡有关,于是就买了很多白蜡烛,拿个小锅在阳台上把蜡烛熔了,把蜡芯挑出来。

  她还和朋友一起去订了一些窑炉,一两百万元(新台币,下同)的炉子,卖家走了以后,她看看炉子感到不对,赶快把卖家请回来问:“请问开关在哪?”类似的笑话还有很多。

  晨曦中、暮色中,她和伙伴们一次又一次地实验、失败;再实验、再失败……每一步路都痛苦,却也都成为下一步路的养分与酵素,终于,她渐渐掌握了这项古老的技艺,雕塑、上膜、套石膏模、灌入树脂、灌蜡、修蜡、配料……前前后后的工序竟达19道!

  三年半过去了,满坑满室碎琉璃,让张毅负债接近7500万元,光是每个月的利息,就要花掉张毅180万元。

  “坦白说,琉璃工房最惨的时候,天天都面临宣告倒闭的危机。”讲到这里,张毅皱了皱眉头,“那时候大家都说,杨惠姗、张毅流落淡水卖玻璃。”

  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呢?杨惠姗给张毅一个坚定的回答:“要!”张毅开始抵押房子,自己的房子押了,押爸爸的房子,再押哥哥、姊姊的房子;抵押不够,干脆卖掉!卖了钱还不够,四处去借!

  有几个朋友还记得,那些年偶然见到他,过去高大倨傲的张毅,脸上难掩沧桑。种种磨难,使他有猛兽受伤的神情,不变的是那份倔强与自信。

  时隔25年,现在杨惠姗已等于“中国现代琉璃”的代名词,而她和张毅所创办的“琉璃工房”,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脱蜡铸造工作室之一,更成为中国第一个文化品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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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心全意 杨惠姗就是个“呆子”

  无论是当导演,还是做琉璃,张毅手上的筹码,总是杨惠姗。

  “为什么可以做?因为我有杨惠姗。她就是个‘呆子’!我只要说,杨惠姗你从这里这样走这样走……”张毅抬起手指,从左到右画了一个弧,杨惠姗在旁边娇嗔着,“他发现他不管说什么,我都做!”

  那年盛夏,张毅在38℃高温的雾峰片场拍摄《玉卿嫂》,片场的荔枝烂得满地都是,却要拍农历过年烤火的场景,“他不喊卡,我就这样一直呆着,当时现场都闻到有点肉焦味”。

 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:为了轧戏,杨惠姗一个拍戏周期可以六到十天不沾床;为了拍戏,杨惠姗可以短时间内增肥22公斤,这股影坛少见的痴人傻劲,不但轰动遐迩,也让她在第22届金马奖中连庄封后……

  拍戏的时候体质、毅力过人,做琉璃的时候还是这样全心全意。

  去年12月25日,台湾佛光山佛陀纪念馆开幕时,杨惠姗所做的5米千手千眼观音菩萨惊艳亮相。却没人知道,这尊菩萨,是她在前作失败之后,临时决定、最后只花了38个工作日、几乎不眠不休所完成的“不可能的任务”。

  “10月9日,我跟杨惠姗去看开炉成果(失败了),出来之后我没说话掉头就走了,杨惠姗默默跟在我后面,突然说了一句话,我回去就重做!”这句话,不仅让张毅听了一惊,琉璃工房的所有同事也都鸡飞狗跳起来:距离开幕只有58天,扣掉从上海运回台湾的10天周期,还剩几天哪?

  就为了这件事,琉璃工房3位资深主管分别写了3份建议书,罗列了数十个“不可能”的理由,最后的结论就是:建议董事长请勿尝试,因为全然不可能。杨惠姗笑着看了看,把建议书随手一搁,回上海去了。

  雕塑、烧制、细修、打磨……杨惠姗经常在那站满50个小时,只有偶尔上洗手间,却一点也不打瞌睡,张毅只得独守空闺,“我在上海时,晚上2点旁边没人;5点了还是没人,我出去吃早餐,她还在工作”。

  张毅说着,转过头去看着杨惠姗,语气有点重了起来,“当我看她这样工作的时候,我要有心理准备,半夜3点钟有人打电话来说:执行长,董事长走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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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辅相成一个是瘸子一个是瞎子

  采访的时候见到杨惠姗,曾是亚太影后的她两颊圆润,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慵懒与优雅,更让人想起25年前的那个美艳巨星:越是美到极致便越发对自己的美不以为然。

  只是,曾经在幕前闪闪、如今已跻身数量极少的国际一流琉璃工艺大师行列的杨惠姗,话真的很少。几乎都是张毅在说,杨惠姗就侧着脸听,偶尔冒出一两句话,都是“他真的很棒”,“他的每一张画我都好喜欢”。

  说话的时候,杨惠姗的目光依然凝视着张毅,仿佛还在等着导演的发号施令。

  许久以前,张毅曾经用“一个是瘸子,一个是瞎子”来形容他和杨惠姗是“很不幸的组合”,因为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单独面对琉璃工房这个事业体。“我们都缺少了对方所有的一些东西,而且缺得很离谱。”

  张毅无疑是思想理念的源头,他说,琉璃工房这25年,学习到的不仅仅是一种工艺美术技法,而且是一种民族历史的重新认知。比起赚钱,琉璃工房更关心中国琉璃日后是不是能够永远传下去,而不会再中断2000年。所以,每件杨惠姗的琉璃作品,旁边都有张毅的文字。而杨惠姗,则是坚毅的实践者,她用敏锐的观察力,让每一件琉璃作品都有了表情与一刹那的氛围。

  导演和演员的角色,其实从未改变。

  如今,琉璃岁月已比当年拍电影年岁还长。成绩是遍布全球的70个直营艺廊,超过20件的作品,荣获世界最知名博物馆的永久收藏。

  他们的生命大起大落,曾经尝遍匮乏,如今终得丰饶。《琉璃》,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慢热的故事,长如画卷。

人物名片

  上世纪80年代,张毅是台湾“新电影运动”中的新锐导演,所导演的《玉卿嫂》、《我这样过了一生》、《我的爱》等片屡获大奖;杨惠姗则是当时人称“魔鬼身材、天使脸蛋”的华美巨星,拍过124部电影,连续3年荣获金马、亚太影后。

文章来源:http://www.taihainet.com/news/twnews/twsh/2012-11-05/972726.html